探索歐洲文明的羅馬遺跡令人著迷,但與在澳大利亞發現的岩畫相比,它們僅是在昨天,在西澳金伯利區Kimberley region Western Australia的岩石壁上刻劃的人類活動記錄,顯示人類最古老的文明在這裡;羅馬的競技場Colosseum不到 2000 年,而金伯利的岩石藝術至少有 16,000 年的歷史,石壁上的這些在金伯利地區的人類活動是發生在地球最後一個冰河時期Last Glacial Maximum,相對比歐亞大陸同一個時期的發展這是在末次冰河時期生存下來的人類,就是與世隔絕的西亞高加索山區的狩獵採集者Caucasian hunter-gatherers初次擴展至歐洲大陸的同一個時期。
廣袤的西澳金伯利地區是一個人煙稀少開闊的空間,著實讓人體驗到的是一種廣闊和遙遠的孤立感;雖然有著令人驚嘆的土著先民岩石藝術,得以一窺人類的過去,但在此澳大利亞的後院,也有著一個侏羅紀公園Jurassic Park;金伯利地區號稱為“恐龍海岸”的半島上,擁有清晰且保存完好的 1.3 億年前的恐龍足跡,令人難以置信,該地區於 2011 年列入遺產名錄。
在這個遠古,人類歷史在歐亞大陸堆疊的初期,遙遠的澳大利亞原住民部落就在此地進行活動;澳大利亞原住民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至少居住了四萬至四萬五千年之久,在過去四、五萬年的歷史歲月中,他們一直沿用原始的、石器時代的生活方式: 捕魚、游牧、半游牧或自然安居的生活方式生存;他們始終生活在他們認知的“夢幻”世界中。
在西澳金伯利地區的岩壁上留下以 《夢幻》時代敍事的始祖神靈痕跡及他們身體印記,這是澳大利亞原住民遺留給世人的岩畫,富含定格在岩壁中的民族敘事;澳大利亞原住民是人類最古老的民族之一,擁有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化;他們具有獨特的認知方式和民族習慣,並一直以原始生活方式生存;從史學視角看,他們可謂是人類學家屈指可數、可供研究人類史前生活的“活化石”之一。如今人們看到的上古時期澳大利亞原住民先祖所遺留下來的岩畫藝術,除了具有敬畏其先祖意義之外,在此定格記錄下 “夢幻”時代始祖神靈的民族敘事,在其璀璨歷史悠久的文明中,澳大利亞原住民的岩畫岩刻屬於上古時期的文物及藝術,可謂是人類文化遺產中的瑰寶。
澳大利亞原住民沒有書面文字,祖先故事文化傳承了數千年,主要是靠口頭敘事和其次的藝術繪畫表達;故事敘事承傳是原住民文化的核心,故事內容有敘述原住民的歷史、教育以及國家、創世和傳統,有些故事是神話或神聖的,有些是用來教授生活,還有一些是力量和靈性的源泉,幾千年來代代相傳,社區內的傳統執掌者通過口頭敍事分享傳統知識和生活智慧給年輕的一代。
澳大利亞原住民的文化傳承同時也通過象徵主義的繪畫表達;特定原住民符號和圖標之確切含義和重要性,依其特定原住民所在地區而異,具體取決於語言群體和家庭氏族。 在北領地的整個阿納姆地Arnhem Land和遠北昆士蘭省北部約克峽角Cape York Peninsula Far North Queensland 許多原住民氏族都有自己的儀式圖案,這些圖案是由特定赭色繪製的細線組成,代表火和水等元素。原住民藝術家也在他們的作品中使用不同的符號組合來講述一個特定的故事,通常是關於《夢幻》時代或是他們祖先的土地。
夢幻是原住民對周圍世界的理解及其創造;不同語言系統及氏族的原住民部落,夢幻時代的故事不盡相同,《夢幻》時代的的故事一般是教導後代生活規則、社會規範、倫理道德以及禮儀和環境實踐等;夢幻時代的故事是原住民藝術作品中的最常見主題,原住民藝術中描繪的《夢幻》時代故事圍繞著具有多種形式的祖先存在,創世先祖神靈的存在形態包括有動物、植物、人和山川地貌景觀特徵。而有些夢幻時代Dreamtime 故事的畫被原住民視為神聖,不適合公眾觀看,它們是為社區的特定成員所保留的。
澳大利亞原住民藝術家使用多種藝術媒介,已知最早的原住民藝術是岩畫和岩刻,岩石藝術通常描繪動物圖騰、重要儀式或創世故事;樹皮畫是另一種受歡迎的藝術形式,最初使用是作為教學和儀式用途的臨時性作品。在 1980 年代,西方世界宣布樹皮畫為“美術”,倖存的土著先民繪製的樹皮畫作品受到大量關注、搜尋及保存。
古代先民運用天然顏料繪圖,澳大利亞原住民亦然,用木炭和赭石Charcoal & Ochre等天然顏料作畫,其歷史淵源與原住民岩畫藝術一樣悠久,已經被原住民運用在岩畫上有數千年的歷史。然而自 1930 年代以來,因為西方傳教士及走訪偏遠原住民社區的非土著澳大利亞人士和原住民的接觸,西方繪畫媒介傳入原住民社區,水彩畫和壓克力這些顏料媒介的運用為澳大利亞原住民藝術家提供了更多、更穩定持久的方式來表達他們與國家、祖先和夢幻故事的聯繫。
澳大利亞原住民在纖維工藝方面也有著極其豐富的歷史;纖維工藝品,在原住民文化中被認為是“女性的事務”,傳統上是由不同的草或動物毛髮紡成的長紗線製成。 原住民婦女會用天然染色的纖維長紗編織成小提包、籃子、地墊、漁網和壁掛,用於儀式和日常生活。現今在偏遠的原住民社區,婦女仍然在生產這些手工藝品供日常使用,而在城市的原住民社區,傳統纖維工藝的存在更多被認為是一種實踐美學和視覺的敘事形式。
因此,只有了解澳大利亞原住民的原始文明,特有的民族認知《夢幻》世界觀,才有利於深入認識澳大利亞原住民的《夢幻》時代創世神話及其先祖神靈,才能對其文物及藝術作品有正確的認識,更能夠正確解讀澳大利亞原住民不同形式的繪畫及圖案等藝術。
基於澳大利亞擁有數百種原住民語言,而每種語言都有其原始神話,因此各個原住民群體,各有其各個不同的神話及其獨特詞語和名稱等;原住民的氏族部落是多元化發展,往往硏究學者們無法試圖在一個標題下描述所有神話的全部範圍與其多樣性;儘管如此,有關於澳大利亞原住民在百科全書中還是指出:澳大利亞原住民神話的一個有趣特徵就是整個澳洲大陸的原住民神話是「多樣性和相似性的混合體」。
既然創世先祖神靈是原住民藝術作品中的最常見主題,而多樣又相似的澳洲大陸上原住民神話及神祉精靈,在廣袤開闊的澳大利亞土地及沙漠岩壁上,有其千奇百怪圖案,有描繪英雄和神靈、有神話中的蜥蜴、半人半獸像及魚、龜、鷹、鴯鶓、袋鼠、袋熊等動物,還有神奇多彩的霓虹巨蛇Rainbow Serpent等;神秘無語的岩畫岩刻,在澳大利亞這塊土地上,靜靜期待著世世代代的後人穿越時空去詮釋這些相隔萬千年的原始文明。
在澳大利亞原住民多元神靈體系,其中的萬吉那Wandjina 和彩虹蛇Rainbow Serpent是澳大利亞原住民不同信仰體系的相似神話主體,是在創世時期的《夢幻》時代的先祖神靈;原住民不同的宗族部落有不同的文化言語系統,同一個先祖神靈可能在不同地域、不同的語言有著不同的稱謂,有興趣的朋友,欲知詳情,下期介紹。
2023年登場的澳大利亞和解週National Reconciliation Week旨在慶祝澳大利亞原住民悠久的歷史和豐富的文化,以為和解的未來付諸行動;在南地星空下,我們是來自多元文化不同語言背景的華裔,人類最古老文明在這裏,我們一起來探究本地,澳大利亞原住民的文化及藝術。
2023年「原住民的聲音入憲法」的全民公投議題,在此文化專輯,對原住民的文化藝術作有計劃性的系統報導,希望提高讀者的關注,產生知性及感性的閱讀,系列報導會在週末雜誌的封面故事連續刊登,同時會在電子報的文化版面連續報導,歡迎點閱收藏~
https://www.acd.com.au/…/biaohanzhandouminzueluosijiyi…/
林思允 Suellyn Lin 特稿
Chair Multicultural Alliance Australia
澳洲多元文化聯合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