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心形島白沙灘奇妙的三日游,我們六人團馬不停蹄從Airlie Beach 坐飛機一路南下來到布裡斯班機場,在機場拿到定租的車鑰,就這樣開始剩下十天精彩紛呈的超級旅游大省昆士蘭南部主要景區城市群及新州拜倫灣的探索之旅。本篇所要描述的便是我們要去的第一個景點福瑞沙島。
從布里斯班出發已是下午三點多,交通的擁堵自不必說,新車也要熟一熟,車載導航器不知怎麼打不開,那就用手機導航,文新哥自告奮勇,拿著手機坐在副駕駛位提示著路線,其實國內來人,語言不通,這種自駕游,什麼忙都幫不上,還有一種被人’裹脅‘的感覺,整團只有我才能和外界打交道,他們不時話裡有音聽得出都捏了一把汗,倒讓我有點情緒緊張,不時有點擔心在網上聯系的方方面面是否都能落實,但凡有點差遲,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應,豈不怡笑大方?好在心形島三天,萬事遂意,開門紅,但這些國內退休前都是不同層級的領導,對事態的把握,總是盡量考慮有加,淡定中充滿期盼,無疑對我都是重重考驗。 韓產KIA的七人座房車,感覺還不錯,一路朝兩百多公里外的RainbowBeach駛去,去前太太是三番五次的叮囑我不要趕時間,開慢些,其實哪裡需要擔心,出了城都差不多下午五點,天已暗下,在高速公路沒開多久,就下到狹窄的鄉村公路,這才是真正考驗的時候,車內一片寂靜,車外黯黑一片,大家都睡著了,我開著大光燈,海風呼嘯著,不時陡峭的壁崖映入眼瞼,要是在明媚的陽光下這裡定是一幅絕美的山海圖,我在想我們的房車別在這個時候掉鏈子。我緊緊纂著方向盤,不時和文新哥說說話,也可以減少些莫名的恐懼感。不知開了多久,導航顯示還有十分多鐘就到目的地旅館,別逗了,怎麼可能?眼下一片漆黑,連民居的燈光都看不到,我有點擔心萬一導錯方向該怎麼辦,時間已接近晚九點,導航顯示剩下不到兩分鐘的時候,終於有了一個九十度的右轉,終於看到了路燈,應該到了居民區,我們緩緩駛入要入住的出租公寓,打了電話,一位五十來歲模樣的鬼佬和藹可親的向我招手致意,他告訴我別提有多擔心,你們第一次來還開夜車,真是懸!哦!是嗎?我笑著對他說,三十多年前,我們就從悉尼開車去凱恩斯,來回六千多公裡,鬼佬用一種驚奇的目光投向我,接著就自我介紹,把我們引進預定的單元。大家齊聲歡呼,到了! 當一縷陽光灑進房間的時候,我們一行人早已收拾完畢,整裝待發,走出公寓樓,環顧四周,靜悄峭,有幾棟和我們一樣的公寓樓和幾家民居,顯然就是今天探訪的Fraser Island的前哨站,我們到達海邊的集合地,並無其他游客模樣的人,也不知什麼情況,過了好一回,有一輛像收集垃圾的重型卡車緩緩停下,鬼佬司機走下車,好像在等人,我徑直走上前,想置詢一下,鬼佬一下反應過來,忙不迭把‘垃圾箱’打開,開始點數上車,我一陣炫暈,什麼?這能坐嗎?等我們都上到車,才發現整車都坐滿了人,原來我們是最後上車的游客,一位金發碧眼的女孩友好地和我打招呼,聽起來不像是澳洲人。我一下明白這可就是為沙灘行駛的專用大車輪全驅動旅游車。我暗自慶幸,幸虧我們昨晚趕過來,今早就近上車沒這麼趕,聽說同車有從陽光海岸過來的人,凌晨五點就上車了。旅游車開了十來分鐘就到了擺渡輪碼頭,旅游車嫻熟的上了擺渡輪,擺渡輪其實也不大,除了我們的旅游車,還有幾輛私家四輪驅動,就已滿滿當當,擺渡輪朝依希可見的海島全速開去,不一會就上島了,我們的一日游就此拉開帷幕。 福瑞沙的英文名Fraser是以19世紀的一位來過此處的英國軍官名字命名,不過這位老兄牽涉殺戮當地土著,在當地土著不斷抗爭下,於2023年被重新以一位土著女神的名義改成如今的K’gari,司機開著車,邊侃侃而談,旅游車還就延著波濤此起彼伏的沙灘疾駛,被海水浸透的沙灘,硬梆梆的,就如同在水泥地上行駛,幾乎不留車轍痕跡,這真正顛覆了我的三觀,不時濺起的水花打在車窗上,透著寬暢的前車窗,看不到邊的七十五英裡沙灘,太震撼了,司機不時指著遠處海面上移動著的翻滾的浪濤,解釋說那裡有鯨魚,反正這種海上霸王多半從紀錄片裡看一下飽飽眼福即可,全世界的海族館還沒有哪家養一條成熟的鯨魚,供人欣賞。Fraser Island有一種獨特的犬類叫Dingo,就是靠著啃食被衝上岸的死鯨魚,和其它被衝上岸的海裡生物得以世代繁延,我們在行程中不時看到悠哉悠哉的那種野狗,還有巨大的鯨魚骨架。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過後,在我們眼前出現了一艘鏽跡斑斑的巨型鐵船躺在沙灘上,和周圍白色的沙灘和蔚蘭色的大海形成相當大的反差,我們下了車,拍照攝像,忙得不亦樂乎,這個當年退出一次大戰的運補船在1935年准備作為報廢船運往日本拆卸,不巧海上遇上風暴,被擱淺在那裡近百年,倒額外增加了一道別樣的風景線。 不管怎麼說,Fraser island是名聲在外這麼多年,大家叫習慣一時也難改口,土著在這兒存在五千年,特別是在這裡,一個離島,早已有多支不同部落繁衍生息,他們是天然的主人,我內心對他們有著一種敬畏,何止是我,作為帶來文明的英國後占者以及當下他們的現代管轄人無論他們對澳洲有多大的貢獻,哪怕對現狀有理所當然的感覺,也一定會心懷忐忑。這讓我隱隱感到當地政府對這麼獨特的旅游資源不大力文宣開發的難言之 隱。好在我這幾個月百忙之中仍然‘鍥而不舍’為至親規劃一段讓他們銘心刻骨的澳洲游。‘有志者,事竟成’,哈哈!我和太太是極少數聽說又來此親歷的澳洲人,何況是我們從國內來的親戚?其實大體一天的游程就可了解七七八八,當然有著一千六百多平方公裡的範圍自然也留給人們進一步的深度探索。 我們接著來到離海岸線不遠的一段清澈的小溪,下了車我們四位‘年輕人,脫下’長衫,卷起褲管從小溪的上游,淌到水中央,六月的水溫還真的涼嗖嗖的,不過水流緩動,踩在松軟的細沙上倒平添了一股安全感,走到下游,水深沒膝,只有我穿著短褲叉,還可以淌一段,自然就當起了攝影師,還別說,人過耳順之年,還起了童真嬉戲的念頭,一下感覺年輕不少。姍姍來遲的午餐是在沙島中部高原地帶美侖美奐的湖邊進行的,我哪裡顧得上飢腸轆轆,和一眾年輕人跳進了深邃的湖裡,還不斷指示太太拍照攝影,耳順之年,其實還這麼不聽勸,在湖裡游不多久,就感覺湖水之涼,大有雙腳不聽使喚的感覺,趕緊地上岸。 最後的行程是在旅游車兜兜轉轉開了不短的山間小路才到達的。下了車,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周圍遍布著幾個人才可圍抱的參天古樹,高聳入雲,那是比新西蘭北島著名紅樹林更為狀觀,後者其實是百多年前人工栽培的‘傑作’,我很奇怪為什麼我們停車點有這麼寬闊的平坦地,好像並不是刻意所為,問司機才知道上世紀五十年代以前這裡曾經是伐木廠,我真正感到土著人了不起,也許他們根本不懂得什麼叫‘留得青山在,不怕 沒柴燒‘,但就是默默在保護著這一棵棵有著成百上千年生命的植物,不遠處可以看到斷塌的巨樹橫亙著,上面有一些燒焦的痕跡,我斷定那是早年土著人鑽木取火的印證,司機很自豪的告訴大家,這裡還是基本未開發而擁有立法保護的原始熱帶雨林。說實話,這一天游歷,高潮迭起,到了這個點,我感到內心充滿澎湃,1998年的維尼斯,我坐著手搖舢舨,聽著高亢的意大利民瑤,滿眼文藝復新時代的古建築讓我不可自已,二十年後我佇立在巍峨壯觀的布達拉宮前讓我思緒萬千,前年的春季我在埃及看著高高的金字塔不敢想像世界古代曾經有如此輝煌的文明底色,我其實內心對人生極致的經歷和體驗有一種無法抑制的渴望和追求,苦於沒有足夠的機緣巧合,今天的游歷絕對也是我心中的‘6A’景 被永遠珍藏在內心深處而被時常念叨。 Fraser Island! K’gari ! 值得回味 很多年。 陳樅 完稿於 23-2-2025